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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辭冰雪為卿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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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辭冰雪為卿熱

這天夜晚,玉骨和素流塵又開始夜巡,忽然玉佩裏的曹珍珠飛了出來:“我感受到了夫君的氣息。”

玉骨疑惑道:“你確定?”

曹珍珠無比肯定地說:“錯不了,只要他出現,我就一定能夠感覺到他。”

城隍的失蹤幹系重大,甚至有可能也是馭天行的手筆,就算可能是陷阱,玉骨也不可能視而不見。

曹珍珠認準一個方向,激動地飄了過去,速度迅疾如流星,第一次展現了她身為厲鬼的實力。

玉骨和素流塵緊緊跟著,忽然見到曹珍珠站住了身形,隨後便聽到喊殺之聲。

兩人往聲音方向看去,頓時大驚失色,一道黑色的人影坐在豹子之上,五指如鉤子一般正掏向對面人的胸膛,能在宵禁後活動的只有京兆府和金吾衛,對面之人恰是京兆府巡夜的捕快。

眼看指甲已經戳到胸前,玉骨長劍飛出截住那人的手。

劍鋒劃過那人手指,擦起一串火星和刺耳的金鐵之聲,那人的手竟然和鋼鐵一般堅硬。

“孽畜,休得放肆。”

玉骨上前便和人影鬥在一處。

文貍站在玉骨的肩頭,悲傷的看著騎著豹子的人影,眼前人分明是山神的形貌,卻已經完全沒有山神的氣息。

山神真的被制作成了殺戮的邪物,想來北邙山的生靈也也難以幸免。

“你的身上有夫君的氣息,你是誰?”曹珍珠無法上前,大聲質問著,“夫君,我是你的珍珠,你最愛的妻子啊,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,你是不是在這裏,應我一應啊。”

堅強的女子第一次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。

而隨著她的哭聲,山神身上那讓曹珍珠熟悉的氣息越發躁動起來。

曹珍珠又驚又喜:“你果然在這裏,在這個壞人的身上,對不對?”

“玉道長,這個怪物吞噬了夫君,可能還有更多的城隍,你一定要救他們啊。”

僥幸逃脫一命的捕快看著眼前魔幻的景象,有點懵,那是鬼吧,騎著豹子的看起來也不像人。

他看看身旁警戒的素流塵,松口氣,起碼這兩個道士都像人,他拱手施禮:“多謝兩位道長救命之恩,不知道你們是誰,這騎著豹子的又是什麽怪物,還有那位姑娘,怎麽有點不尋常。”

素流塵一笑:“你是想說那姑娘像鬼吧,她就是鬼,不過是好鬼,不殺人的。貧道是來自昆侖的修士,我們師兄弟二人感覺皇城帝都有邪類出沒,才每日入夜巡查,直到今天才僥幸看到這邪物的本來面目。”

捕快看著兩人半天忽然一拍腦袋:“你們就是這一年來聞名遐邇的青白雙俠吧。”

……

素流塵:我討厭這個稱號。

“帝都也聽聞我們的名字了?”

捕快笑道:“我是從大理寺抽調的,查閱過各地的案件,好多怪事裏都有二位道長的身影,便刻意打聽了一下。大理寺是知道你們經常處理妖鬼之事,沒想到我是第一個見到你們的。”

“不愧是帝都。”素流塵能說什麽,看來皇城裏那位皇帝對於異類的事情真的很是上心。

玉骨第一次遇上真正的對手,邪化的山神已經沒有山神的靈力,但是那邪力絲毫不輸神明之力,又一身鋼筋鐵骨,連他手中的靈劍都無法傷害分毫。

更有甚者,他的精神異能啟動,完全探知不到對方精神靈識,他的腦海中只有一片黑乎乎的混沌,此人似乎只剩下軀殼了,那支撐他行動的又是什麽。

素流塵怕暗處還有他人,也不敢拋下捕快或放他離開,眼看玉骨久攻不下,也著急起來。

眨眼東方已經泛起白,邪化山神突然如蒸汽一般憑空消散,不見了蹤跡。

曹珍珠一下子飄過來,無助伸手只握住滿把的空氣,絕望叫道:“你回來,交出夫君來。”

“曹姑娘,天要亮了,你先回玉佩裏吧。”素流塵無奈。

玉骨也不意外會落空,這麽長時間抓不到山神,他早就知道沒那麽容易逮到。此次知道邪物是山神,已經是最大的收獲了。

素流塵問:“和他交手感覺如何。”

“似人非人,似神非神,似邪非邪,而且全身沒有散發出一丁點氣息,難怪是始終來去無蹤。我連荀粲的城隍之力都沒感覺到,也只有曹珍珠和荀粲聯系至深,才能感覺到那一丁點氣息。”

“看來失蹤的城隍都被這邪物吞了,中和了一身的邪氣,收斂了他所有的氣息。”

曹珍珠不甘道:“夫君是不是還有救,我能感覺到我和他說話時他有反應,他還沒被完全吞噬。”

玉骨:“我無法回答,也許只有捉住他才能確定吧。我只是不明白,馭天行作出這個邪物肆意在帝都殺人制造恐慌為的是什麽?”

*******

天亮之後,玉骨和素流塵就被請到了京兆府。

京兆府尹名叫王仲,也是瑯琊王氏的人,對兩人很客氣:“我聽過在杭州任職太守的族弟談起過你們,對你們的本事極為推崇,非是我不信任二位,只是事關天子安危,茲事體大,還請兩位道長如實說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事情。”

玉骨不懼他的威嚴,只問:“你可能做主,可會相信。我們所說的事情有很多涉及妖鬼的事情,背後陰謀者來歷更加不凡。”

王仲輕笑:“道長盡管說便是。”

玉骨道:“今天您手下捕快所遇之邪乃是被陰謀者邪化的北邙山山神。”

王仲雖然知道事情不簡單,但是不知道會這樣不簡單,險些繃不住表情:“山神?邪化?”

玉骨將馭天行以及自己一年多來的見聞綜合了一下娓娓道來。

最後道:“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,近百年來人間許多邪異之事都少不了那位冒牌天道的推手,他制作出這樣一件邪兵,劍指皇城,連我也無法猜透他的目的。但染指人族歷代所積累的氣運和當代皇城,所圖謀必大。”

王仲抹了抹臉上的汗水,艱澀一笑:“兩位有什麽具體證據嗎?”

素流塵笑了:“王公,我們要有證據也不會扯手扯腳了。”

玉骨神色依舊平淡:“我們解決的事情都有據可查,幕後黑手源於猜測,信與不信全憑你們。只是這次的對手不同以往,連我們也不自信。皇城想來也養著許多修行者,不妨讓他們來證實一下。”

王仲道:“事情我必須稟報聖上,兩位道長不知可否停留一日,聖上可能派身邊之人詢問。”

玉骨蹙眉:“我們不慣和官方之人打交道,尤其是皇城之人,山神不會停下殺戮的腳步,皇城供養的修行者只要留心,總會遇到的。”

王仲沈吟半晌,不敢相逼,無奈放兩人離開,自己緊急寫了文書遞給宰相。

宰相看了趕忙入宮和皇帝稟報去了。

皇帝也沒說信不信,緊急召喚了供養在清虛觀的道士和白馬寺的和尚入宮,詢問天道一事。

佛道兩方都道天道確實有缺,這是所有修行者千年前就知道的,但那缺了的天道發瘋入魔的事情,誰也不敢說是真是假。

白馬寺主持倒是接到過師侄法海的傳信,也未敢全信,但至少知道五年前杭州大疫,確是一名叫馭天行的修行者釋放的疫種。

皇帝十分不悅,身為人族皇者,他對所有膽敢為禍人間的異類都極為厭惡,哪怕是天道也一樣。

皇帝鄭重道:“聖人雲天行有常不為桀存不為堯亡,若天有了私欲,就別怪人間拋棄他了。各位大師,還請你們守護京都安全,守衛人族。”

皇帝原以為有了這麽多大師的加入,京都的安全就有了保障。

但沒想到,死亡事件案件並沒有因此減少。

每天還是有人在睡夢中被掏了心,甚至開始有金吾衛和巡夜的捕快死去。

曹珍珠也再沒有感覺到夫君荀粲的氣息。

洛陽城上空肉眼可見的開始籠罩起怨氣,帝都新生幾十年的金色龍氣也開始生出了一絲黑氣。

清虛觀主無奈進言,希望皇帝祭天以尋求上天的幫助。

皇帝冷笑問道:“如果幕後黑手真是天道的一部分,祭天引來的到底是天道還是冒牌天道,道長可能保證?”

清虛觀主額頭冷汗直下,訥訥無言,明顯感覺到皇帝對他們這些修行者的不滿。

“你們如今還上不得北邙山嗎?”

自從知道了怪物可能是邪化的山神,玉骨他們和無數修行者都曾再上北邙山,但是全都被擋在了山外,因為北邙山徹底消失在了地表之上,那裏不知何時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平原。

皇帝自然心驚,無聲無息移走一座山,即使他是人類也知道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夠辦到的事情。

看著羞愧不已的佛道,皇帝惱恨地令他們下去,長嘆一聲,難不成真是天要亡他。

再這樣下去,百姓只會認為是皇家無德才會引來妖孽亂世,才統一幾十年的王朝怕不是又要陷入混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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